上周日，输给南昌后的第一个早上，吴金贵照常泡起了一杯咖啡，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。他说，稍许一点的咖啡因可以保持头脑的清醒。只是由于忙碌，在中泰基地的房间里，他只能备上一大包速溶的，这样的咖啡对于有着品咖啡习惯的人来说，是偏甜的。但是，他现在品尝到的是些许涩味，中超4轮不胜，在积分榜上排名最末，让他被媒体和球迷推到了风口浪尖。

    累，就一个字

    “有压力得自己担着，作为教练的一个任务，就是为球员卸下包袱。”熟悉金贵的人都知道，他善于和人沟通，具有很强的感染力。在客场输给八一南昌后，他首先找到了杜威和荣昊两位国脚谈话。“作为国脚，他们是球队的主心骨，我需要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困惑，然后一起讨论解决。相比较其他球员，他们具有更多的经验，更容易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出来。”4轮丢了10个球，这居然是一条准国脚级别的防线给出的成绩，这也让球迷开始沉不住气。就在南昌比赛结束后，就有球迷希望和吴金贵展开对话。“我很尊重他们的看法，这个时候如果有些过激的言语，我可以理解。”

    目前的局面，让吴金贵感到疲劳，这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。从3月初开始。因为杜威转会的事情而忙碌。虽然他个人没有参与过和申花俱乐部的谈判，但是争取杜威来到绿城，是他10天内几次往返沪杭之间游说的内容。这旷日持久的转会案，最终搞得这师徒二人颇有些身心俱疲，最后的结局也颇有些戏剧性：吴金贵在绿城俱乐部的官方主页上致歉，申花以胜利者的姿态放人。对于这一幕，金贵总是闭口不谈。绿城要人，申花要面子，整幕情景剧的剧本是在足协的斡旋下上演的。从联赛还没有开打的时候，吴金贵就以“致歉”的形式受了一次委屈，而他一笑而过，“当忍则忍吧，关键是人来了。”只是，杜威的状态并不在最佳，短暂的磨合让全队的防线总是能出现很多漏洞。10个丢球，成为这条防线的硬伤，也成为金贵心头的一个结。“我们这条防线上的人几乎都是新的，球员的态度没有问题，接下来就是调整好心理，处理好一些细节上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辞？下一轮见

    四轮不胜，仅得一分，吴金贵已经到了悬崖边缘。

    比赛结束后，球员们照例来到绿魂面前表示感谢。这个时候球迷们发现吴金贵没有过来，于是他们就大声地喊着吴金贵的名字，一些球迷要求“给个说法”。到发布会结束之后，吴金贵在俱乐部人员的陪同下，和球迷进行了对话。有球迷表示听到了“吴金贵有辞职的打算”，这个说法遭到了当事人的否定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我的作风，在球队困难的时候我撂手不干，这算什么？”吴金贵说，作为职业教练，就算下课也要给个好的交代，“我离开申花的时候，排名是第二。现在，绿城的排名是倒数第一，的确很刺眼，但是我们教练组没有放弃，我和球员聊下来，他们也很想证明自己。我认为，这就是希望，我让他们每个人都抬起头来，可以输球，但是不可以从心态上输掉。我还想告诉球迷的是，本来是想给他们带来快乐的，没想到现在却伤了他们的心，但请相信，我们让大家快乐的时间不会等太长了。”

    绿城的输球，解救了自己的徒弟朱炯的下课危机，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缘。“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很好，但是职业比赛是没有情面可讲的，我们是真打，他们也是真打。赛后发布会他都忍不住掉眼泪了，我感觉到他的歉意。其实这没什么，我告诉他，也告诉球迷：我们输得起，能够爬得起来。”

    作为苦主，绿城最近几轮遇上的都适合自己近况类似的球队：老布拉泽维奇赢了，摆脱了外界的质疑，如今年轻人打开了三连胜；朱炯赢了，暂时摆脱了下课的危险，球队也离开了降级圈；下一轮，他们将在主场义乌遭遇的是同样没有胜局的天津泰达，而主教练则是和他有过恩恩怨怨的荷兰人哈恩。“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恩怨好说了，说这些没意思。那些输红了眼的球队都是狼，都不好对付。”金贵随后一句话，表露了他真实想要表达的，“我们也输够了，我们也是狼。”

    赢，差一层纸

    防守差，每场比赛均丢2.5球；好在球队还有进攻，6个进球排在中超所有球队的并列第三，场均1.5个。进球和丢球之间场均-1的数值，也反映着赢球对于球队而言的难度，但其实就过程来看，赢球和绿城并没有那么遥远。“前几天我接到了那个边裁的短信，他向我道歉，说在虹口的那个球确实没有看清楚。我们的工作人员和我说，我们在黄龙和长沙的那个进球也是好球，没有出底线。如果有这几分在，球员的心理就会完全不同，不至于在球场上想赢怕输。”金贵叹了口气，“作为教练，我必须面对现实，不能把责任都推给裁判，我们确实也有自己的一些问题。好在，老板还是非常支持我们这个教练组。”

    吴金贵现在的老板是宋卫平，他不像朱骏那样在体育媒体上经常有话说，但是这位老板的手腕并不输给任何人。就在去年的下半程，他把主教练周穗安和总经理林乐锋一锅端，这才有了吴金贵在杭州的上岗。最近两场赛事，绿城客场两连败，没有到现场的宋卫平给吴金贵发了两条短信：第一条确定“申花那个球是越位球”，表达绿城“输得有点冤”；上周六的赛后，则是鼓励教练组：“挫折面前，咬牙坚持。痛定思痛，一定成功。”

    “宋总是老师的出身，这个职业和教练有些想象，他知道怎么去理解别人。”吴金贵说，他和宋卫平的沟通一直很畅快，他也理解，投资人进行了投入，势必还是希望看到回报，但是他没有逼迫过球队某场是“生死战”。“这是一道坎，有时候只要你赢下一场，球员的心结一解开，胜利就会源源而来。既然我们每场都能进球，那么重要的就是收住胜果。不过，这并不是说，我们进球了就要收回来被人压着打，这不是我喜欢的足球。我尝到攻势足球，现在需要解决的一环就是攻守之间的一种平衡。”

    不多想申花但不能被笑话

    绿色被认为是有益于眼睛的保护色，但是在如今的中超积分榜上，绿城那个以绿色为基调的队标则是沦落最后一位，颇为刺眼。吴金贵承认，这是他执教以来最艰难的坎之一：“第一轮输球，我们打出了气势；第二轮没有赢，进攻也不错，有个制胜球被吹掉了；第三轮在虹口，就不用说了；这一轮，打得太急躁，前三轮的情况压得球队心态坏了。接下来，能够迈出一步，我相信就有第二步第三步。”

    与此同时，申花则迈上了完全不同的轨迹，在虹口获胜后，再接再厉拿到了三连胜，积分占居首位。在很多人看来，第一和倒数第一之间，虹口的决战是一个关键。“那场比赛只要是我们没有输，那么这一轮全队不至于急躁成这样。”这一轮拿到红牌的孙吉说，那个越位球不仅仅在当时成为了绿城队的阴影，那层阴影直到现在还没有抹去。“我们都觉得很冤，如果不是裁判误判，我们的积分怎么会只有那么一点？可以说，大家有股气。不过换作谁，恐怕都很难一下子面对现实，我觉得教练组已经很不容易。这个排名只是暂时的，联赛才刚刚开头，既然已经倒数第一了，那么我们就一步步往上爬，现在还怕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没空考虑申花，现在考虑的是自己，如果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，我们凭什么来和对手抗衡？”杜威显得非常冷静，对于布拉泽维奇，他始终给予足够的敬重，但也仅此而已。“他是个好教练，我听说第一轮之后，他的压力也很大，但是接下来就赢了，有的时候需要一些运气。在虹口，申花有了运气，而我们还没来，我想这是迟早的问题。”“我想无论作为我们这个教练组还是作为我们的一些球员，申花这个名字肯定是影响我们一生的。但是现在的他们和我们没有关系，我们都是职业教练或者球员，相信都不会让自己纠缠于那些恩恩怨怨。”金贵说，他没有想过，在申花卖掉那么些球员后“看申花的笑话”，“但是我们要有志气，不能让人家看我们的笑话。”